人物:許圉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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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簡介

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
【生卒】:701—762 【介紹】: 唐隴西成紀(jì)人,其先人隋末流寓西域,故生于安西都護(hù)府所屬碎葉城。中宗神龍初,遷居蜀之綿州昌隆縣青蓮鄉(xiāng),又嘗寓居山東,故亦稱山東人。字太白,號青蓮居士。少有逸才,志氣宏放,飄然有超世之心。十歲通詩書,被稱為“天才英特”。喜縱橫術(shù),擊劍任俠,輕財重施。青年時離蜀漫游,玄宗天寶初,入長安,經(jīng)賀知章、吳筠推薦,詔供奉翰林。但政治上不受重視,又受權(quán)貴讒毀,僅一年余即離開長安。天寶三載在洛陽結(jié)識杜甫。二人于詩壇齊名,并稱“李杜”。安史亂起,白為永王李璘府僚,參與平亂。因永王兵敗,坐流夜郎,中途遇赦東還,依族人當(dāng)涂令李陽冰。不久病卒。其詩風(fēng)雄奇豪放、清新飄逸,代表作有《蜀道難》、《行路難》、《夢游天姥吟留別》等。有《李太白集》。
唐詩大辭典 修訂本
【生卒】:701—762 字太白,號青蓮居士,排行十二,隴西成紀(jì)(今甘肅秦安西北)人,其先隋末竄于碎葉(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附近),李白即出生于此。中宗神龍元年(705)隨家遷居綿州昌隆縣(今四川江油)。今人多從此說。近人陳寅恪謂其先為西域胡人,隴西李氏乃偽托(《李太白氏族之疑問》)。其出生地亦多異說,或謂生于條支(今阿富汗加茲尼),或謂生于焉耆碎葉(今新疆庫爾勒與焉耆回族自治縣),亦有謂武后神功年間遷蜀而生于蜀中者。曾官翰林供奉,因稱“李翰林”。賀知章譽為“天上謫仙人”,后人又稱“李謫仙”。在蜀中度過青少年時代,玄宗開元十二年(724)出蜀漫游,南窮蒼梧,東涉溟海,西入長安,北上太原,先后隱居安陸(今屬湖北)與徂徠山(在今山東)。天寶元年(742)奉詔入京,供奉翰林。因得罪權(quán)貴,三載(744)賜金還山。此后漫游梁宋、齊魯,南游吳越,北上幽燕。今人或謂天寶十二載(753)曾第三次入京,學(xué)術(shù)界多以為開元年間和天寶初兩次入京,不承認(rèn)三入長安;亦有不承認(rèn)開元年間曾入長安者。天寶末,安祿山叛亂,李白應(yīng)召入永王李璘幕府,王室內(nèi)訌,李璘兵敗被殺,李白受累入獄,獲釋不久又被定罪流放夜郎,肅宗乾元二年(759)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,返回江夏,重游洞庭、皖南。上元二年(761),聞李光弼出鎮(zhèn)臨淮,時已屆暮年,仍欲從軍,半道病還,寶應(yīng)元年(762)卒于當(dāng)涂(今屬安徽馬鞍山)。代宗即位,曾以左拾遺召,其時已卒。生平事跡詳見魏顥《李翰林集序》、李陽冰《草堂集序》、范傳正《唐左拾遺翰林學(xué)士李公新墓碑并序》及新、舊《唐書》本傳。年譜及考證生平之著作甚多,清人王琦、黃錫圭均有《李太白年譜》,今人有詹锳《李白詩文系年》,郁賢皓《李白叢考》,安旗、薛天緯《李白年譜》等。李白一生以大鵬自喻,以“安社稷”、“濟蒼生”為己任,欲以布衣取卿相,不愿從科舉入仕,然始終未能得志。詩與杜甫齊名,杜甫《飲中八仙歌》曾詠及,《滄浪詩話》譽之為“仙才”。作品散失甚多,今存近千首。內(nèi)容豐富,有要求報效祖國、功成身退而發(fā)泄不得志之悲憤感情者,如《行路難》、《將進(jìn)酒》等;有揭露政治黑暗、憂慮國事者,如《古風(fēng)五十九首》、《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》等;有蔑視權(quán)貴、鄙棄富貴者,如《夢游天姥吟留別》、《江上吟》等;有同情人民疾苦者,如《宿五松山下荀媼家》、《丁都護(hù)歌》等;有描繪高山大川自然風(fēng)光者,如《蜀道難》、《望廬山瀑布》等;有歌唱愛情友誼者,如《長干行》、《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》等。李白論詩主張?zhí)煺孀匀唬非蟆扒逅鲕饺?,天然去雕飾?《贈江夏韋太守良宰》)之境界。其絕句感情真摯,形象明朗,語言樸素,意境含蓄,韻味深長。其樂府歌行名篇則熔《莊》《騷》為一爐(龔自珍《最錄太白集》),“以氣為主,以自然為宗,以俊逸高暢為貴”(《藝苑卮言》卷四),感情激蕩,形象雄偉,氣勢磅礴,色彩絢爛,常借神話傳說,多用比興、夸張手法,具有“風(fēng)雨爭飛,魚龍百變”、“白云從空,隨風(fēng)變滅”(《唐宋詩醇》卷六)之特色,形成獨特之“縱逸”(《河岳英靈集》卷上)風(fēng)格。前人論李白詩歌之歷史地位,常與杜甫并列。韓愈云:“李杜文章在,光焰萬丈長”(《調(diào)張籍》);胡應(yīng)麟則云:“才超一代者李也,體兼一代者杜也。李如星如日揭,照耀太虛,杜若地負(fù)海涵,包羅萬匯?!?《詩藪》卷四)李集今存宋本《李太白文集》兩種,皆詩文合刻,30卷。一藏日本靜嘉堂文庫,有日本京都大學(xué)人文科學(xué)研究所影印本;一藏北京圖書館,為殘本,缺卷十五至二十四,以繆曰芑本配。清康熙年間繆曰芑曾據(jù)前一種翻刻,世稱繆本。注本今存元蕭士赟《分類補注李太白詩》25卷;明胡震亨《李詩通》(與《杜詩通》合稱《李杜詩通》)21卷;明朱諫撰《李詩選注》13卷,將200余首指為偽作,另編《李詩辨疑》2卷;清王琦《李太白全集》36卷,詩文合編,末6卷為附錄,最為通行。今人瞿蛻園、朱金城《李白集校注》以王琦注本為基礎(chǔ),參校各本,旁搜唐宋以來詩話、筆記以及今人研究成果,加以評箋補充,考訂謬誤,較詳備。近年又有安旗主編《李白全集編年注釋》和詹锳主編《李白全集校注匯釋集評》兩種問世。今人研究著作主要有詹锳《李白詩論叢》、王運熙等《李白研究》、羅宗強《李杜略論》、裴斐《李白十論》、郁賢皓《李白考論集》等。中華書局曾選擇部分單篇論文于1964年出版《李白研究論文集》。資料匯編有裴斐與劉善良編《李白資料匯編(金元明清之部)》。《全唐詩》存詩25卷,《全唐詩外編》及《全唐詩續(xù)拾》補詩36首、斷句10。
唐詩匯評
李白(701-762),字太白,號青蓮居士。
祖籍隴西成紀(jì)(今甘肅秦安)。
出生地有蜀中、西域、長安諸說,迄無定論。
少時居綿州彰明縣清廉鄉(xiāng)(今屬四川江油),讀書吟詩,遍觀百家,好神仙,任俠仗義,曾手刃數(shù)人。
二十五歲辭親遠(yuǎn)游,出三峽,游洞庭、衡山、襄漢、廬山、金陵、揚州。
開元十五年與故相許圉師孫女結(jié)婚,留居安陸十年。
其間曾西入長安,北游太原。
三十五歲后,遷居山東任城,與孔巢父等隱于徂徠山,號“竹溪六逸”。
天寶元年應(yīng)詔入京,供奉翰林。
三載,因權(quán)貴讒毀,“賜金放還”。
至洛陽,與杜甫相識,同游梁宋、齊魯。
曾受道箓于齊州紫極宮。
后復(fù)漫游江淮、吳越、河北、梁宋等地。
安史亂起,入永王璘幕府。
璘兵敗,被捕下潯陽獄,長流夜郎。
中途遇赦東還,漂泊于武昌、岳陽、豫章、金陵、宣城等地。
上元二年,李光弼出鎮(zhèn)臨淮,白以六十一歲高齡前往從軍,道病還,依族叔當(dāng)涂令李陽冰,尋病卒。
白長于歌詩,嗜酒,人稱“謫仙”。
與杜甫齊名,并稱“李杜”,在古代詩歌史上享有崇高地位。
李陽冰受白遺命,編其詩文為《草堂集》二十卷,又李白友人魏萬編其詩為《李翰林集》二卷,均佚。
北宋宋敏求輯、曾鞏編次其詩文為《李太白文集》三十卷,今存。
全唐詩》編詩二十五卷。
詞學(xué)圖錄
李白(701-762) 字太白,號青蓮居士。祖籍隴西成紀(jì)(今甘肅秦安東),隋末其先人流寓西域,白出生于安西大都護(hù)府碎葉城,五歲隨父遷居綿州昌?。ń窠停┣嗌忇l(xiāng)。天寶初供奉翰林。有《李太白集》,《尊前集》錄其詞12首。
黃鶴樓志·人物篇
李白(701—762) 唐代詩人。字太白,號青蓮居士,世人又稱謫仙、詩仙。祖籍隴西成紀(jì)(今甘肅靜寧西南),先世流遷中亞,5歲隨父定居綿州昌隆縣(今四川江油縣)青蓮鄉(xiāng)。出蜀后游歷江湖。天寶元年(742)應(yīng)召入長安,任翰林院供奉,后因蔑視權(quán)貴遭讒出京。今存李白詩共計1000馀首,有《李太白集》。在湖北游歷、居住多年,結(jié)識孟浩然,二人多次到黃鶴樓上會客送友、飲酒賦詩,留下不少關(guān)于黃鶴樓的佳作,“鄂州雜詩碑”錄存其詩十一首。其中《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》為吟詠黃鶴樓的千古絕唱。史書所載“崔顥題詩,李白擱筆”的佳話,更為后人津津樂道。為了紀(jì)念李白,后人在蛇山建立了太白堂和擱筆亭。
全唐文·卷三百四十七
白字太白。興圣皇帝九世孫。白生夢長庚星。因以命之。舉有道不應(yīng)。天寶初至長安。賀知章言于元宗。召見金鑾殿。論當(dāng)世事。奏頌一篇。詔供奉翰林。忤高力士。摘其詩激楊貴妃。帝欲官白。妃輒沮之。白遂求還山。乃賜金放還。安祿山反。永王璘辟為府僚。璘起兵。逃還彭澤。璘敗。長流夜郎。會赦還。代宗立。以左拾遺召。白已先卒。年六十馀。文集二十卷。

作品評論

河岳英靈集
李白性嗜酒,志不拘檢,常林棲十?dāng)?shù)載。故其為文章,率皆縱逸。至如《蜀道難》等篇??芍^奇之又奇。然自騷人以還,鮮有此體調(diào)也。
李陽冰《草堂集序》
凡所著述,言多諷興。自三代以來,《風(fēng)》《騷》之后,馳驅(qū)屈、宋,鞭撻揚、馬,千載獨步,唯公一人。故王公趨風(fēng),列岳結(jié)軌,群賢翕習(xí),如鳥歸鳳。盧黃門云:“陳拾遺橫制頹波,天下質(zhì)文,翕然一變?!敝两癯婓w尚有梁、陳宮掖之風(fēng),至公大變,掃地并盡,今古文集,遏而不行;唯公文章,橫被六合,可謂力敵造化歟!
本事詩
白才逸氣高,與陳拾遺齊名、先后合德。其論詩云:“梁、陳以來,艷薄斯極,沈休文又尚以聲律。將復(fù)古道,非我而誰與!”故陳、李二集律詩殊少。嘗言“興寄深微,五言不如四言,七言又其靡也,況使束于聲調(diào)俳優(yōu)哉!”
裴敬《翰林學(xué)士李公墓碑》
為詩格高旨遠(yuǎn),若在天上物外,神仙會集,云行鶴駕,想見飄然之狀:視塵中屑屑米粒,蟲睫紛擾,菌蠢羈絆蹂躪之比。
中山詩話
歐(陽修)貴韓(愈)而不悅(杜)子美,所不時曉;然于李白而甚賞愛,將由李白超趠飛揚為感動也。
蘇轍《詩病五事》
李白詩類其為人,駿發(fā)豪放,華而不實、好事喜名,時不知義理之所在也。語用兵,則先登陷陣不以為難;語游俠,則白晝殺人不以為非;此豈其誠能也哉?白始以詩酒奉事明皇,遇讒而去,所至不改其舊。永王將竊據(jù)江淮,白起而從之不疑,遂以放死。今觀其詩,固然。唐詩人李、杜稱首,今其詩皆在。杜甫有好義之心,白所不及也。
黃庭堅《題李白詩草后》
余評李白詩如黃帝張樂于洞庭之野,無首無尾,不主故常,非墨工槧人所可擬議。
西清詩話
李太白詩逸態(tài)凌云,映照千載,然時作齊梁間人體段,略不近渾厚。
歲寒堂詩話
至于李杜,尤不可輕議。歐陽公喜太白詩,乃稱其:“清風(fēng)明月不用一錢買,玉山自倒非人推”之句。此等句雖奇逸,然在太白詩中,特其淺淺者。魯直云:“太白詩與漢魏樂府爭衡”,此語乃真知太白者。王介甫云:“白詩多說婦人,識見污下?!苯楦χ撨^矣??鬃觿h詩三百五篇,說婦人者過半,豈可亦謂之識見污下耶?
歲寒堂詩話
韻有不可及者,曹子建是也;味有不可及者,淵明是也;才力有不可及者,李太白、韓退之是也;意氣有不可及者,杜子美是也。……杜子美,李太白、韓退之三人,才力俱不可及,而就其中,退之喜崛奇之態(tài),太白多天仙之詞,退之猶可學(xué),太白不可及也。
珊瑚鉤詩話
李唐群英,惟韓文公之文,李太白之詩,務(wù)去陳言,多出新意。
艇齋詩話
古今詩人有《離騷》體者,惟李白一人,雖老杜亦無似《騷》者。
竹坡詩話
元微之作李杜優(yōu)劣論,謂太白不能窺杜甫之藩籬,況堂奧乎?唐人未嘗有此論,而稹始為之。至退之曰:“李杜文章在,光焰萬丈長。不知群兒愚,那用故謗傷!”則不復(fù)為優(yōu)劣矣。
韻語陽秋
杜甫、李白以詩齊名……然杜詩思苦而語奇,李詩思疾而語豪。
韻語陽秋
李白樂府三卷,于三綱五常之道,數(shù)致意焉。……徐究白之行事,亦豈純于行義者哉!永王之叛,白不能潔身而去,于君臣之義力如何?既合于劉,又合于魯,又娶于宗,又?jǐn)y昭陽、金陵之妓,于夫婦之義為如何?至于友人路亡,白為權(quán)窆;及其糜潰,又收其骨,則朋友之義庶幾矣。
苕溪漁隱叢話
引王安石語:詩人各有所得,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飾”,此李白所得也。
同上引《雪浪齋日記》
或云:太白詩其源流出于鮑明遠(yuǎn),如樂府多用《白纻》。故子美云“俊逸鮑參軍”,蓋有譏也。
能改齋漫錄
引劉次莊語:李白則飄揚振激,如浮云轉(zhuǎn)石,勢不可遏。
朱子語類
李太白詩非無法度,乃從容于法度之中,蓋圣于詩者也。
朱子語類
李太白終始學(xué)《選》詩,所以好。
滄浪詩話
觀太白詩者,要識真太白處。太白天才豪逸,語多率然而成者。學(xué)者于每篇中,要識其安身立命處可也。
滄浪詩話
李杜二公,正不當(dāng)優(yōu)劣。太白有一二妙處,子美不能道:子美有一二妙處,太白不能作。
滄浪詩話
子美不能為太白之飄逸,太白不能為子美之沉郁。
滄浪詩話
人言太白仙才,長吉鬼才。不然,太白天仙之同,長吉鬼仙之同耳。
沈光《李白酒樓記》
太白峭訐矯時之狀,小得大用,流斥齊魯。眼明耳聰,恐貽顛踣。故狎弄杯觴,沉溺曲蘗;耳一淫樂,目混黑白?;蚓菩焉窠。暵犱J發(fā),振筆著紙,乃以聰明移于月露風(fēng)云,使之涓潔飛動;移于草木禽魚,使之岍茂褰擲;侈于閨情邊思,使之壯氣激人,離情溢目;移于幽巖邃谷,使之遼歷物外,爽人精魄;移于車馬弓矢,悲憤酣歌,使之馳騁決發(fā),如睨幽并,而失意放懷,盡見窮通焉。
木天禁語
太白(詩)雄豪空曠,學(xué)者不察,失于狂誕。
木天禁語
(樂府)上格如《焦仲卿》、《木蘭詞》、《羽林郎》、《霍家奴》、《三婦河》、《大垂手》、《小垂手》等篇,皆為絕唱。李太白樂府,氣語皆自此中來,不可不知也。
陳繹曾詩譜
李白詩祖《風(fēng)》《騷》,宗漢魏,下至鮑照、徐、庾,亦時用之。善掉弄,造出奇怪,驚動心目,忽然撇出,妙入無聲。其詩家之仙者乎?格高于杜,變化不及。
唐詩品匯
詩至開元、天寶間,神秀聲律,粲然大備。李翰林天才縱逸,軼蕩人群,上薄曹、劉,下凌沈、鮑,其樂府古調(diào),能使儲光羲、王昌齡失步,高適、岑參絕倒,況其下乎?
升庵詩話
楊誠齋云:“李太白之詩,列子之御風(fēng)也;杜少陵之詩,靈均之乘桂舟、罵玉車也。無待者,神于詩者歟?有待而未嘗有待者,圣于詩若歟?”……徐仲車云:“太白之詩,神鷹瞥漢;少陵之詩,駿馬絕塵?!岸u,意同而語亦相近,余謂太白詩,仙翁劍客之語,少陵詩,雅士、騷人之詞。比之文,太白則《史記》,少陵則《漢書》也。
四溟詩話
子美五言絕句,皆平韻,律體景多而情少。太白五言絕句平韻,律體兼仄韻,古體景少而情多,二公齊盡其妙。
四溟詩話
堆垛古人,謂之“點鬼簿”。太白長篇用之,自不為病,蓋本于屈原。
四溟詩話
徐伯傳問詩法于康對山,曰:“熟讀太白長篇,則胸次含宏,神思超越,下筆殊有氣也?!?/blockquote>
李攀龍《唐詩選序》
太白縱橫,往往強穹之末。間雜長語,英雄欺人耳。
李攀龍《唐詩選序》
(太白)五七言絕句,實唐三百年一人,蓋以不用意得之,即太白亦不自知其所至;而工者顧失焉。
《藝苑卮言》
太白古樂府,窈冥惝恍,縱橫變幻,極才人之致。然自足太白樂府。
王稚登《合刻李杜詩集序》
聞諸言詩者,有云:供奉之詩,仙。拾遺之詩,圣。圣可學(xué),仙不可學(xué);亦猶禪人所謂頓、漸,李頓而杜漸也。杜之懷李曰“詩無敵”,李之寄杜曰“作詩苦”。二先生酬贈,亦各語其極耳。
王稚登《李翰林分體金集序》
供奉讀書匡山,鳥雀就掌取食。散金十萬如飛塵,沉湎至尊之前,嘯傲御座之側(cè),口中不知有開元天子,何況太真妃、高力士哉!當(dāng)其稍能自屈,可立躋華要,乃掉臂不顧,飄然去之,坎壈以終其身。迨長流夜郎,與魑魅為伍,而其詩無一羈旅牢愁之語,讀之如餐霞吸露、欲蛻骨沖舉,非天際真人胸臆,疇能及此?其放浪于曲生柔曼,醉月迷花,特托而逃焉耳。
劉世教《合刻李杜分體全編序》
隴西(李)趨《風(fēng)》,《風(fēng)》故蕩詄,出于情之極,而以辭群者也;襄陽(杜)趨《雅》,《雅》故沈郁,入于情之極,而以辭怨者也。趨若異而軌無勿同,故無有能軒輊之者。
詩藪
李杜才氣格調(diào),古體歌行,大概相埒。李偏工獨至者絕句,杜窮極變化者律詩。言體格,則絕句不若律詩之大;論結(jié)撰,則律詩倍于絕句之難。然李近體足自名家,杜諸絕殊募入彀。截長補短,蓋亦相當(dāng)。惟長篇敘事,古今子美。故元、白論咸主此,第非究竟公案。
詩藪
李才高氣逸而調(diào)雄,杜體大思精而格渾。超出唐人而不離唐人者,李也;不盡唐調(diào)而兼得唐調(diào)者。杜也。
詩藪
太白筆力變化,極于歌行;少陵筆力變化,極于近體。李變化在調(diào)與詞,杜變化在意與格。然歌行無常矱,易于錯綜;近體有定規(guī),難于伸縮。調(diào)、詞超逸,驟如駭耳,索之易窮;意格精深,始若無奇、繹之難盡;此其稍不同也。
詩藪
李杜二家,其才氣本無優(yōu)劣、似工部體裁明密,有法可尋;青蓮興會標(biāo)舉,非學(xué)可至。又唐人特長近體,青蓮缺焉。故詩流習(xí)杜者眾也。
詩藪
備諸體于建安者,陳王也;集大成于開元者,工部也。青蓮才之逸,并駕陳王,氣之雄,齊驅(qū)工部,可謂撮勝二家,第古風(fēng)既乏溫淳,律體微乖整栗,故令評者不無軒輊,
詩藪
太白五言沿洄魏、晉,樂府出于齊、梁,近體周旋開、寶,獨絕句超然自得,冠古絕今。
唐詩鏡
太白雄姿逸氣,縱橫無方,所謂天馬行空,一息千里。
唐詩鏡
太白七言樂府接西漢之體制,掩六代之才華,自傅玄以下,未睹其偶。至贈答歌行,如風(fēng)卷云舒,惟意所向,氣韻文體,種種振絕。五言樂府摹古絕佳,諸詩率意而成,苦無深趣。蘇子由謂之“浮花浪蕊”,此言非無謂也。讀李太白詩當(dāng)?shù)闷錃忭嵵?,不求片字句之奇?/blockquote>
詩鏡總論
太白長于感興,遠(yuǎn)于寄衷,本于十五《國風(fēng)》為近。
詩鏡總論
太白其千古之雄乎?氣駿而逸,法老而奇,音越而長,調(diào)高而卓。
詩鏡總論
太白七古,想落意外,局自變生,真所謂“驅(qū)走風(fēng)云,鞭撻海岳”。其殆天授,非人力也。
唐詩歸
鐘云:古人雖氣極逸,才極雄,未有不具深心幽致而可入詩者。讀太白詩,當(dāng)于雄快中察其靜遠(yuǎn)精出處,有斤兩,有脈理。今人把太白只作一粗人看矣。
唐音癸簽
太白于樂府最深,古題無一弗擬,或用其本意,或翻案另出新意,合而若離,離而實合,曲盡擬古之妙,
《唐詩選脈會通評林》
周敬曰:青蓮雄姿逸氣,變化無方,七古千載罕有并驅(qū)。
《唐詩選脈會通評林》
王元美云:“太白之七言律變體,不足多法。”愚按:太白七言律,集中僅得八篇,駘蕩自然,不假雕飾,雖入小變,要亦非淺才可到也。
《唐詩選脈會通評林》
太白五七言律,以才力興趣求之,當(dāng)知非諸家所及;若必于句格法律求之,殆不能與諸家爭衡矣。胡元瑞云:“五言律,太白風(fēng)華逸宕,持過諸人,后之學(xué)者,才非天仙,多流率易,此論最有斟酌。
《唐詩選脈會通評林》
太白五、七言絕,多融化無跡,而入于圣。
《唐詩選脈會通評林》
太白七言絕多一氣貫成者,最得歌行之體。
《唐詩選脈會通評林》
取高華奇逸者,咸左袒乎李;取雄渾沉厚者,獨首推乎杜:要之二子不可高下定論。胡元瑞謂李猶莊周,杜猶左氏,或庶幾焉。
《詩源辨體》
太白歌行,窈冥恍惚,漫衍縱橫,極才人之致……此皆變化不測而入于神者也。
《詩源辨體》
屈原《離騷》在千古辭賦之宗,而后人摹仿盜襲,不勝饜飫。太白《鳴皋歌》雖本乎騷,而精彩絕出,自是太白手筆。至《遠(yuǎn)別離》、《蜀道難》、《天姥吟》,則變幻恍惚,盡脫蹊徑,實與屈子互相照映。謝茂秦云:“太白詩歌若疾雷破山,顛風(fēng)播海,非神于詩者不能。”
《詩源辨體》
太白歌行,雖大小短長,錯綜無定,然自是正中之奇。
姜齋詩話
太白胸中浩渺之致,漢人皆有之,特以微言點出,包舉自宏。太白樂府歌行,則傾囊而出。如射者引弓極滿,或即發(fā),或遲審久之,能忍不能忍,其力之大小可知已。要至于太白止矣。
姜齋詩話
無論詩歌與長行文字,俱以意為主。意猶帥也。無帥之兵,謂之烏合。李杜所以稱大家者,無意之詩十不得一二也。煙云泉石,花鳥苔林,金鋪錦帳,寓意則靈。
鈍吟雜錄
李太白之歌行,祖述騷雅,下迄梁、陳七言,無所不包,奇中又奇,而字字有本,諷刺沉切,自古未有也。
姚鼐《五七言今體詩鈔序目》
盛唐人,禪也;太白則仙也。于律體中以飛動票姚之勢,運廣遠(yuǎn)奇逸之思,此獨成一境者。
《唐詩歸折衷》
吳敬夫云:太白天才豪邁,托興悠長,飲酒學(xué)仙、適以佐其蒼茫之勢。他人為之,則滓矣。故曰:氣大則物之大小畢浮其形。王摩詰微妙有禪理,然不在其作禪語中;太白縹渺有仙骨,然不在其作仙語中:此當(dāng)從神味會之,難與俗子語。
《唐音審體》
馮復(fù)京曰:太白古詩全出己調(diào),宋人乃謂出于子昂《感遇》。子昂局促,太白蕭散,烏可同日語!
《唐音審體》
馮復(fù)京曰:太白歌行曰神、曰化,天仙口語,不可思議。其意氣豪邁,固是本調(diào),而轉(zhuǎn)折頓挫,極抑揚起伏之妙,然亦有失之狂縱者。此公才高如轉(zhuǎn)巨虬、駕風(fēng)螭,不可以為訓(xùn)。
《貞一齋詩說》
太白妙處全在逸氣橫出,其五言古從曹、阮二家變出,并不規(guī)模小謝,亦非踵武伯玉。
《唐詩別裁》
太白詩縱橫馳驟,獨《古風(fēng)》二卷,不矜才,不使氣,原本阮公,風(fēng)格俊上,伯玉《感遇》詩后,有嗣音矣。
《唐詩別裁》
太白七言古,想落天外,局自變生。大江無風(fēng),波浪自涌,白云從空,隨風(fēng)變滅。此殆天授,非人可及。
《唐詩別裁》
集中如《笑矣乎》、《悲來乎》、《懷素草書歌》等作,皆五代凡庸子所擬,后人無識,將此種入選,嗷訾者指太白為粗淺人作俑矣。讀李詩者,于雄快之中,得其深遠(yuǎn)逸宕之神,才是謫仙人面目。
《唐詩別裁》
七言絕句,以語近情遙,含吐不露為貴;只眼前景、口頭語而有弦外音,使人神遠(yuǎn)。太白有焉。
說詩晬語
五言絕句,右丞之自然,太白之高妙,蘇州之古澹,并入化機;而三家中,太白近樂府,右丞、蘇州近古詩,又各擅勝場也。
詩法易簡錄
太白七古不獨取法漢魏,上而楚騷,下而六朝,俱歸镕冶,而一種飄逸之氣,高邁之神,自超然于六合之表,非淺學(xué)所能問津也。
《梅崖詩話》
太白七言近體不多見。五言如《宮中行樂》等篇,猶有陳、隋習(xí)氣,然用律嚴(yán)矣,音節(jié)亦稍稍振頓。七言長短句則縱橫排奡,獨往獨來,如活虎生龍,未易捉摸,少陵固嘗首肯心醉矣。
甌北詩話
(白)詩之不可及處,在乎神識超邁,飄然而來,忽然而去,不屈屑于雕章琢句。亦不勞勞于鏤心刻骨,自有天馬行空,不可羈勒之勢,若論其沉刻,則不如杜;雄鷙,亦不如韓。然以杜、韓與之比較,一則用力而不免痕跡,一則不用力而觸手生春;此仙與人之別也。
石洲詩話
大,可為也;化,不可為也。其李詩之謂乎?太白之論曰:“寄興深微,五言不如四言,七言又其靡也?!比羲挂哉?,將類于襄陽孟公以簡遠(yuǎn)為旨乎?而又不然。蓋太白在唐人中,別有舉頭天外之意,至于七言,則更迷離渾化,不可思議。以此為“寄興深微”,非大而化者,其烏乎能之!所謂七言之靡,殆專指七律言耳,故其七律不工。
龔自珍《最錄李白序》
莊、屈實二,不可以并;并之以為心,自白始,儒、仙、俠實三,不可以合;合之以為氣,又自白始也。其斯以為白之真原也矣。
昭昧詹言
太白亦奄有古今,而跡未全化,亦覺真實處微不及阮、陶、杜、韓。
昭昧詹言
太白胸襟超曠,其詩體格安放,文法高妙,亦與阮公同;但氣格不相似,又無阮公之切憂深痛,故其沉至亦若不及之。然古人各有千古,政不必規(guī)似前人也。阮公為人志氣宏放,某語亦宏致,求之古今,惟太白與之匹,故合論之。
昭昧詹言
太白當(dāng)希其發(fā)想超曠,落筆天縱,章法承接,變化無端,不可以尋常胸臆摸測;如列子御風(fēng)而行、如龍?zhí)扉T,虎臥鳳閣,威鳳九苞,祥麟獨角,日五彩,月重華,瑤臺絳闕,有非尋常地上凡民所能夢想及者。至其詞貌,則萬不容襲,蹈襲則凡兒矣。
昭昧詹言
大約太白詩與莊子文同妙:意接詞不接,發(fā)想無端,如天上白云,卷舒滅現(xiàn),無有定形。
《越縵堂詩話》
太白七古,超秀之中,自饒雄厚,不善學(xué)之,便墮塵障。
三唐詩品
古風(fēng)運陰、何之俊響,結(jié)曹、王之深秀,第才多累質(zhì),振采未沉。七言雄放,多用典籍成語,正如亂頭粗服,益見其佳。

人物簡介

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
【介紹】: 唐潤州丹陽人,祖籍安陸,字用晦,一作仲晦。
許圉師六世孫。
文宗太和六年進(jìn)士。
歷當(dāng)涂、太平縣令,以病免。
久之,起為潤州司馬。
宣宗大中中拜監(jiān)察御史,歷虞部員外郎,睦、郢二州刺史。
后抱病退居潤州丁卯橋村舍。
自少苦學(xué)多病,喜愛林泉。
工律詩,多登高懷古之作,為晚唐名家。
有《丁卯集》。
唐詩大辭典 修訂本
【生卒】:788?—858,—說791—858 字用晦,一字仲晦,排行七,郡望安陸(今屬湖北),籍貫洛陽(今屬河南)。成年后移家京口(今江蘇鎮(zhèn)江)丁卯澗,以丁卯名其詩集,后人因稱“許丁卯”。文宗大和六年(832)登進(jìn)士第。仕文宗、武宗、宣宗三朝,歷任當(dāng)涂、太平縣令,虞部員外郎,監(jiān)察御史,潤州司馬,郢、睦二州刺史等職。事跡散見《郡齋讀書志》卷四中、《唐才子傳》卷七等。其一生不作古詩,專攻律體;題材以懷古、田園詩為佳,藝術(shù)則以偶對整密、詩律純熟為特色。后人于此毀譽懸殊。明胡應(yīng)麟云:“俊爽若牧之,藻綺若庭筠,精深若義山,整密若丁卯,皆晚唐錚錚者。”(《詩藪》外編卷四)其“溪云初起日沉閣,山雨欲來風(fēng)滿樓”(《咸陽城東樓》)為歷代傳誦之名聯(lián)。清何焯評《灞東題司馬郊園》詩為“不減王右丞”(《唐賢三體詩句法》卷六)。而宋陳師道則云:“后世無高學(xué),舉俗愛許渾?!?《次韻蘇公西湖觀月聽琴》)蓋詩壇時代風(fēng)尚興替使然。許詩誤入杜牧集者甚多。許集通行者有續(xù)古逸叢書本《許用晦文集》、四部叢刊本《丁卯集》。注本有清許培榮《丁卯集箋注》,今人羅時進(jìn)《丁卯集箋證》?!?a target='_blank'>全唐詩》編為11卷,多混入他人作品?!度圃娡饩帯芳啊度圃娎m(xù)拾》補詩4首,斷句2。
唐詩匯評
許渾(?
-約858),字用晦,一云字仲晦,潤州丹陽(今江蘇丹陽)人。
武后時宰相許圉師六世孫。
大和六年(832),登進(jìn)士第。
開成中,任當(dāng)涂尉,攝當(dāng)涂、太平二縣令。
后佐嶺南幕,大中初,入朝為監(jiān)察御史。
三年,謝病東歸潤州丁卯橋別墅。
起為潤州司馬,以虞部員外郎分司東都,官終睦、郢二州刺史。
渾工詩,尤長律體,屬對精切,聲律諧婉,以整密稱。
大中四年居丁卯橋時,曾自編詩為《丁卯集》。
今有《丁卯集》二卷行世。
全唐詩》編詩十一卷,尚有部分詩作混入杜牧詩中,本集反失收。
全唐詩補逸
許渾字用晦,丹陽人,故相國圉師之后。登太和六年李圭榜進(jìn)士第。補詩二首。
全唐文·卷七百六十
渾字用晦。丹陽人。故相圉師之后。太和六年進(jìn)士第。當(dāng)涂太平二縣令。以病免。起潤州司馬。大中三年為監(jiān)察御史。歷虞部員外郎睦郢二州刺史。

作品評論

詩人主客圖
瑰奇美麗主:武元衡……升堂四人:盧頻、陳羽、許渾、張蕭遠(yuǎn)。
韋莊《題許渾詩卷》
江南才子許渾詩,字字清新句句奇。十斛明珠量不盡,惠休虛作碧云詞。
唐音癸簽
引孫光憲語:世言許渾詩不如不做,言其無才藻。鄙其無教化也。
陸游《跋許用晦<丁卯集>》
許用晦居于丹陽之丁卯橋,故其詩名《丁卯集》,在大中以后亦可為杰作。自是而后,唐之詩益衰矣,悲夫!
對床夜語
七言律詩極不易,唐人以詩名家者,集中十僅一二,且未見其可傳。蓋語長氣短者易流于卑,而事實意虛者又幾乎塞,用物時不為物所贅,寫情而不為情所牽,李、杜之后,尚學(xué)者許渾而已。
對床夜語
許渾絕句亦佳,但句法與律詩相似,是其所短耳。
后村詩話
其詩如天孫之織,巧匠之斫,尤善用古事以發(fā)新意。
后村詩話
杜牧、許渾同時,然各為體。牧于唐律中常寓少拗峭,渾則不然……律切麗密或過牧,而抑揚頓挫不及也。
瀛奎律髓
詩出于元、白之后,體格太卑,對偶太切。
瀛奎律髓
渾句聯(lián)多重用,其詩似才得一句便拿捉一句為聯(lián)者,所以無自然真味。
吳禮部詩話引時天彝《唐百家詩選評》
許用晦工為七言。
唐才子傳
渾樂林泉,亦慷慨悲歌之士,登高懷古,已見壯心。故其格調(diào)豪麗,猶強弩初張,牙淺弦急,俱無留意耳。至今慕者極多,家家自謂得驪龍之照夜也。
麓堂詩話
人但知律詩起結(jié)之難,而不知轉(zhuǎn)語之難,第五、第七句尤宜著力。如許渾詩,前聯(lián)是景,后聯(lián)又說,殊乏意致耳!
《唐詩品》
元和以后,專事聲偶,文藻疏薄而神氣委靡,無足取者。許渾之在當(dāng)時,獨以精密俊麗見稱。今觀其集,旨趣物理,研窮意象,天然秀出,不可變動。如“湘潭云盡暮山出,巴蜀雪消春水來”,如“石燕拂云晴亦雨,江豚吹浪夜還風(fēng)”,如“溪云初起日沉閣,山雨欲來風(fēng)滿樓”,為世傳誦,不但披沙見寶而已。后來時作,往往祖尚郢州,雖未登于圭璋之列,而煙云風(fēng)鳥之思,形容揉弄殆已盡其華態(tài),亦何可少耶!
升庵詩話
唐詩至許渾,淺陋極矣,而俗喜傳之,至今不廢。高柄編《唐詩品匯》,取至百馀首,甚矣,柄之無月也!柄不足言,而楊仲弘選《唐音》,自謂詳于盛唐而略于晚唐,不知渾乃晚唐之尤下者,而取之極多。忡弘之賞鑒,亦羊質(zhì)而虎皮乎?陳后山云:“近世無高學(xué),舉俗愛許渾?!彼棺孔R矣。孫光憲“許渾詩,李遠(yuǎn)賦,不如不做。”當(dāng)時已有公論,惜乎伯謙輩之僧子此也!
少室山房筆叢
丁卯詩,淺陋誠有之,時俊語亦自不減,在晚唐較錚錚。
《詩源辨體》
晚唐諸子體格雖卑,然亦是一種精神所注。渾五七言律工巧襯貼,便是其精神所注也。
《詩源辨體》
許渾五七言律體格漸卑者,特以情淺而詞勝,工巧襯貼,而多見斧鑿痕耳。
王夫之《古詩評選》
取景從人取之,自然生動。許渾唯不如此,是以費盡巧心,終得惡詩之譽。
《近體秋陽》
許渾以才情贍邁,雄視晚朝,每拈一題,如泉浦云蒸,視張、鄭輩兒區(qū)區(qū)不屑,而不知一種不受煙火之氣,飄蕭遙越,雖行渾身,要不能得矣。
圍爐詩話
許渾詩有力量,而當(dāng)時以為“不如不作”,無比興,說死句也。
載酒園詩話
許詩情好景好,持意少事少。愚意西昆過于征實,丁卯跡于空虛,俱是一病。若節(jié)取之,則秦綈趙毅,均可適體。必弘人帛之風(fēng),咸歸并黜,好尚雖端,亦有目膠離朱、指捩工倕之嘆。
《貞一齋詩說》
許丁卯格甚凝煉,氣未深厚。
一瓢詩話
許丁卯思正氣清,詩中君子,但苦聲調(diào)低啞有之,在當(dāng)時韋端己、杜牧之皆有詩推許可證。楊誠齋詆其淺陋,競似道聽途說,不曾親讀此公詩者。
《唐詩箋要》
丁卯集多選聲設(shè)色工作,如“風(fēng)吹藥蔓迷樵役,水暗蘆花大約船”,“一樽酒盡青山暮,干里書回碧樹秋”,皆律度可仿,勝枯木濕鼓之音遠(yuǎn)矣。
《唐賢小三昧集續(xù)集》
丁卯詩格律勻稱,工夫極細(xì),而天分稍庸,較之玉溪、牧之,仙凡判矣。
陳文述《書許丁卯詩后》
余于三唐諸家,李、杜外,古詩嗜岑嘉州,近體嗜許丁卯,以神清骨秀也。丁卯佳句,色韻尤勝……五雀六燕,銖兩悉稱,金篇何嘗不渾成!學(xué)者于此種究心,必?zé)o浮滑粗豪之病。
《瀛奎律髓匯評》
紀(jì)昀:用晦五律勝七律,然終是意境淺狹,如老于世故人,言動衣冠毫無圭角,而有一種說不出可厭處……用晦之病在格意凡近,不盡在句法也。
《重訂中晚唐詩主客圖》
用晦詩豐潤有馀,清瘦不足,故格少降。然韻遠(yuǎn)情長,工于近物,撰力不在朱慶馀下,或起結(jié)少遜耳。其宗水部,雖無明文,而淵源可尋?!刂鵀樯玫诙詾閷W(xué)古先路。
石洲詩話
許丁卯五律,在杜牧之下、溫岐之上,固知此事不盡關(guān)涂澤也。七律亦較溫清迥矣。
養(yǎng)一齋詩話
大抵渾之絕句、五律,綽有家法;若必推重其七律,則久將以熟套為詩,而無獨得之妙。
《唐七律雋》
渾七律工穩(wěn)流麗,但出之流便,故數(shù)見不鮮,若汰去熟調(diào),存其精英,不在李義山、溫飛卿、杜牧之諸人下,亦晚唐一大作手,未必如升庵所云也。
三唐詩品
其源出于柳惲。新雋有馀,渾堅不足,頡頏中、盛,彌近晚街。五律清腴,特饒風(fēng)韻。“殘云太華”、“疏雨中條”、“山開殿響”、“水卷簾寒”,俱一時之雋。
《詩學(xué)淵源》
(渾)思致清切典雅,有大歷風(fēng)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