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:曹爾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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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簡介

簡介
字允大,號峨雪,浙江嘉善人。
爾堪父。
明崇禎員元年(一六二八)進士,歷官禮部右侍郎。
入清后,復官翰林侍講學士。
晚年隱居東干,自號東干釣叟。
卒于順治十二年(一六五五)之后。
人物簡介
曹勛,字允大,號峨雪,晚號東干釣叟,穎昌陽翟(今河南禹州)人。天啟元年(1621年)中舉人,崇禎元年(1628年)會試第一為“會元”,廷試時因得罪丞相,被置于二甲(賜進士出身),由庶常歷官翰林學士、禮部右侍郎。他少有異資,研討古今,為文有法,與東林黨首領高攀龍交往密切。時魏大中因反對宦官魏忠賢被逮,他湊錢賦詩,憤泣追送,不顧有侍者在側。經(jīng)筵進講,為懷宗所重視。時官場門戶角立,言官相互交惡,曹勛持之以正,竟也遭誹謗,遂乞終養(yǎng)歸里。杜門讀書著述。明亡,清兵南下,有一清將素重曹勛,告誡士兵不得入其鄉(xiāng)。于是四方百姓避兵亂而到他家的很多,他不管識與不識,全都留在家中前后堂,供其宿食。鄉(xiāng)人感其德,為之立生祠。清順治十年(1653年),清廷詔征至京,不愿為官辭歸。與弟曹炯與族中曹氏子弟16人創(chuàng)辦“小蘭亭詩社”,一時唱和之盛,罕有其匹。卒年67歲。
槜李詩系·卷二十
勛字允大,號峨雪。嘉善人。崇禎戊辰會元。授庶吉士。官至禮部侍郎。時門戶角立,勛負時望。在講筵每隱護正,類侃侃言之。乞養(yǎng)十年,留都召起,見時事難為規(guī)切相臣。尋以母喪隱居東干。自署東干釣叟。著有存笥、行笈、未有居、東干諸集。詩以情意為主。近似公安而就紀律者。同館劉胤平、方肅之輩,同聲共響。雖一時風氣使然,實得詩人和平之旨。
維基
曹勛(?—1655年),字允大,號峨雪,浙江嘉興府嘉善縣人,明朝、南明政治人物。天啟元年(1621年),曹勛中式浙江鄉(xiāng)試舉人(經(jīng)魁)。崇禎元年(1628年)會試第一,殿試登二甲進士,改翰林院庶吉士,授編修,充任經(jīng)筵展書官、當值起居注;崇禎七年(1634年)主持會試,取錄得許真等二十一人位名士,后來這些人都以節(jié)義顯貴。溫體仁在朝廷排除異己,他總是公正無私,絕不屈服,暗地補救保護清流,包括章正宸彈劾王應熊通內,在他斡旋才免于入獄,之后他負責冊封魯王朱壽鏞,很快請求辭官供養(yǎng)母親。到崇禎十五年(1642年)朝廷再次起用他,擔任詹事府左諭德、左庶子侍讀,晉官詹事。弘光帝即位,徵召曹勛和吳偉業(yè),他說:「國難當前,臣子怎能安枕呢!」寫詩訣別母親,詩歌中有「孫兒幸免為徐庶,報國難當是李綱」的句子,得任命掌管翰林院;當時朝廷門戶對峙,他在講筵間直陳問題,但無人聽取,因母親逝世歸鄉(xiāng)。隆武帝即位,起用他為禮部左侍郎兼侍讀學士,協(xié)理詹事府;福京失守后隱居在松江的干巷,自稱「東干釣叟」,不接受清朝薦舉,到永歷九年(1655年)去世。

人物簡介

晚晴簃詩匯·卷二十五
吳亮中,字寅仲,號易庵,嘉善人。順治壬辰進士,授戶部主事,歷官員外郎。
槜李詩系·卷二十五
亮中,字寅仲,號易庵,嘉善人。
嘗與錢繼振、郁之章、魏學濂、學洙、學渠、曹爾堪、蔣玉立為文字飲,稱柳洲八子。
酒脯筆札,亮中典之。
搆來問堂,鍵戶力學。
順治己丑登進士,授戶部主事,督理漢中糧儲,有頌聲。
轉員外郎,卒。
維基
吳亮中,字寅仲,浙江嘉善人。進士出身。順治九年(1652年)壬辰科進士,授戶部主事,歷官員外郎。

人物簡介

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
【生卒】:1612—1693 【介紹】: 清安徽桐城人,原名秉鐙,字飲光。明諸生。入清隱居不出,自稱田間老人,與顧炎武、錢謙益、方以智、徐乾學兄弟等都有往來。學問長于經(jīng)學,尤精于《》。文章頗有才氣。有《屈宋合詁》、《藏山閣詩文集》(別本名《田間文集》)等。
晚晴簃詩匯·卷一十六
錢澄之,初名秉鐙,字幼光,更字飲光,桐城人。有《藏山閣稿》、《田間詩集》。
人物簡介
錢澄之,原名秉鐙,字飲光,桐城人,明季諸生,崎嶇兩粵,順康間歸隱,著《易學》,《田間詩文集》。
藏山閣集·序(汪德淵)
《藏山閣文存》六卷、《詩存》十四卷、《田間尺牘》四卷,桐城錢飲光先生遺著,同邑蕭氏所庋之鈔本也。猶憶幼時讀方望溪文集,即稔先生為勝朝耆舊,與杜于皇輩同以詩鳴。其后復于國初諸家集中,雜觸雜受,以得先生之言行。已而于吳中獲見先生《易學》,知其演倪、黃緒馀,為治易者別宗。先生暮年嘗躬至吳會,刊所著詩文全集,鬻諸市以自供,故其《致王安節(jié)書》有「拙刻付坊間,何法得推行」等語。然則此槧當為先生刻全集時所自芟存之別本,蓋其中多據(jù)事直書、且有忌諱語,易罹文網(wǎng)故也。 先生少有聲聞,為當時江表諸布衣之一,與方密之諸人友善。明都既覆,福王由崧為馬士英擁立于南京,阮大鋮以閹黨久錮之馀,竟緣馬起用,挾《南都防亂檄》之憾,修怨東林,黨禍甚熾,羼先生名于黨籍,名捕四出,先生乃亡命三吳,幸免。俄而南京破,福王被執(zhí),先生因佐嘉善錢柄起義兵,柄故南京吏部文選司郎中也。顧不崇朝,遇戰(zhàn)即敗死,先生又幸免。會閩中立唐王聿鍵,間關赴之。至則早為黃漳浦所薦,謁選,授推官,得吉安,值疆臣已前舉人題補矣,乃改授延平。未幾,閩破,粵中立桂王由榔。先生復度嶺走粵,連上二疏,請急經(jīng)營江西,以圖恢復中原,引兩漢關中、河內為喻,其言咸中歷物之意,關于當時存亡大計至切,顧竟不見用。會集投奔諸臣廷試,先生得庶吉士、翰林院教習。居粵二年,親見武夫悍恣,綱紀陵夷,大勢已去,不可復為;重以孫可望挾封事起,內潰之勢尤岌,先生乃引歸,遂以文學箸述終老,克享大年。此其生平之大略也。 嘗謂明室之亡,詎非人謀之不臧耶?懷宗舊勞于外,習知天下險易、民生息耗,又復懷澄清之志,宜有撥亂反正之功矣。然因偏愎自用,好行小慧,以操切之術行政,遂為溫、周諸奸所挾持,終其身末由覺悟。而當時賢人君子,則被殺逐、遭廷杖者接踵不絕,求跂息之安而不得。迨至國破之馀,諸王踵起,救死不暇,猶扇黨錮之馀波,棄大謀而安晏毒,其時朝臣鎮(zhèn)將,又顛倒于恩讎我爾之痼見,弘光短祚,僅為宵人傀儡,其馀小腆殘臘,且蹙蹙于悍將驕卒之手,生息于其肘腋,雖欲蘄存,抑胡可得?顧今夷考其世,當時牧相百僚,實多貞干練事之人,皆中屏藩之選;下至里闬之士,懷忠信、篤道義,匹夫匹婦,臨危不改而致命遂志者,項背相續(xù),絕非歷代末葉所及。本朝入關定鼎,其風流馀韻猶能澤及百年,何其盛也! 夫以如是之人材,而終不獲致安危扶傾之效,明室之亡,轉如拉枯摧朽,此其原因雖甚駮雜,今為簡語以明之,則從來專制之朝,皆行迫狹酷烈之法,始也,雖能憑假天然之力以振一旦;既也,天然之力浸窮,乃至無復可以相假,朽索馭馬,其勢終必逸去而無幸。當此之時,雖有善者亦無如何,此俚俗所以有「一姓不再興」之諺,殆為專制言也。烏虖!世之君子觀于明亡受禍之慘,與夫今日大勢之所向,而猶欲守一覕之見,師其成心以斷制天下,斯非所謂大惑不解、大愚不靈之至者耶!歙縣汪德淵。(《藏山閣集》電子版錄入:顧青翎)
藏山閣集·序(龍?zhí)妒抑鳎?/span>
明政失綱,海內鼎沸,流賊陷京師,懷宗殉國,諸王擁行朝虛號,播越于江、浙、閩、粵間,卒以覆亡。嗚呼!明之自蹙其國也,廷臣搆于上,奄宦亂于中,貪鄙鮮恥之夫盈天下,泰然居民上,日從事脧削,民無以遂其生。及根本動搖,大命將去,雖有英君哲相起而圖之,然亦無可為救。國家之民氣,百年養(yǎng)之而不足,一朝喪之而有馀,嗚呼!此豈獨有明一代然哉?明之亡也,在下者頗多忠義奮發(fā)之士,其民氣似非無一可用者。士或效力行陣,奔竄顛越,不易其志;窮陰閉結之氣,郁而無所發(fā),或托之文字,攄其忠愛之念。當中原板蕩,不能撥亂世反之正,行道于當時,窮愁著書,傳之來祀,使天下正義不絕如縷,若梨洲、亭林、船山、二曲諸先生者,足以風矣。田間先生,勝國逸老之一也,學既宏富,又負經(jīng)世之略,所著《詩學》《易學》《莊屈合詁》及《詩集》《文集》已梓行矣,惟《藏山閣集》以多忌諱語,未能付剞劂。其已行之詩文集亦列入《四庫違礙書目》,版籍不存,識者憾焉。 龍?zhí)妒抑髟唬何艨鬃由苤?,聞?chuàng)P殷之三仁;漢室文網(wǎng)疏闊,司馬遷乃成《史記》。韓昌黎謂「誅奸諛于既死,發(fā)潛德之幽光」,以朝代興革之故,霸者雖能取奪于一時,而公理如日月之經(jīng)天,江河之行地,蓋自有未能湮廢者也。予讀茲集,可以觀明代興亡之理由,天地之氣之所以賦畀于吾民者,猶于是乎在。故謀之璱樓,毅然印行之,俾廣其傳。田間學業(yè)已自不朽,名以久而彌彰,而又何待予之喋喋耶?是書???,閱時凡三月,于其發(fā)行也,爰為之序,以志來者。戊申十一月龍?zhí)妒抑鳌?/blockquote>
田間詩集·序(任塾)
余兄弟束發(fā)即與龍眠諸子游,惟時龍眠聲氣遍于海內,詩壇文社與東南遙為應和更相雄長者久矣,而為之領袖者,厥惟錢子,則今所稱田間飲光先生也。先生才敏絕人,作為詩文,搖筆輒就,意不可一世。會寇躪吾皖,同時避地白下,瑣委之日,嘯歌自如。既素負不羈之才,又以落拓書生好持議論,為異己者所銜,致有南渡鉤黨之禍。自是亡命天隅,十年不返。改革后,白門寓客相率歸里,獨先生音問杳然,雞鳴風雨之思,凡我同學未嘗一日忘也。 辛卯冬,還自嶺外,戢影江村,著作益多,詩益奇,每一落紙,競相傳寫,上自卿士大夫,下至田里負販嫗孺,皆吟誦不去諸口。既為諸同人鳩貲授梓,播之四方,所謂《田間集》者是也。邇年文教聿興,風雅益盛,先生亦不能深隱,仍事遠游。所至,詩輒成帙,號《客隱集》,視《田間集》殆將倍之,而仍以「田間」名者,田間固先生讀書處也。詩集外,文集等是。又有《詩學》《易學》《莊屈合詁》各種,卷帙浩繁。 戊辰春,東海徐先生謀諸都下大老,將盡梓以行世,會余有山左之役,語余曰:「子鄉(xiāng)有傳人、有傳書,今且悉付剞氏以公同好,子能與其成之乎?」噫!此余志也。以余鄉(xiāng)之有傳人、有傳書,其鄉(xiāng)人不能傳而借手于諸大君子,負愧甚矣!其敢自外乎?惟公所命,吾任其詩可也。計先生生平詩不下萬首,昔寓金陵有《過江集》,已流離天未,有《生還集》,既皆入《藏山閣集》中,茲特集其辛卯還里以后迄今四十年所作,總為《田間全集》,亦既洋洋乎大觀矣。校士之暇,聊題數(shù)語,略述往事,并識茲集之所由始事云。至其詩文之妙,膾炙士林已久,固不俟余之多言也。
田間全集·序(徐乾學)
三十年前,桐城姚經(jīng)三嘗手一編示余,為其同里錢飲光先生所撰《田間詩集》。余日夕諷誦,心儀其為人,已得讀其文,則益慕之,恨不即造席奉教也。歲壬子,冬,忽來都下,館余座師龔端毅公家,因與訂交歡甚。明年,余將出京,與葉讱庵、張素存諸公邀之共游西山,蕭寺清宵,劇談夜半,益悉其生平本末。暨余家居二年,再入都,以丁太夫人艱歸,先生時訪余廬居,或不至,亦因風便通殷勤焉。丁卯春,余在禮部,方有文史之役,即安得飲光先生北來一切與就正乎?分兩月光祿饌金,寄樅陽為治裝,惟慮其老,不堪遠涉耳。乃健甚,慨然脂車既至,盡出所著書,所謂《田間易學》《田間詩學》《莊屈合詁》及諸詩文,讀之皆根極理要,稟經(jīng)酌雅,陳言勿去,一歸自然,而真定、宛平兩相國及余季弟立齋皆篤好之,因謀為授梓以傳。 吾觀古今著書,其人未有不窮愁者。先生自甲申變后,南都擁立新主,奸邪柄國,群小附之,濁亂朝政,而為之魁者,其鄉(xiāng)人也。以夙負盛名之士,慷慨好持正論,與鄉(xiāng)人迕,及其得志,脩報復,固欲得之而甘心焉,刊章捕治,將興大獄。于是亡命走浙、閩,又自閩入粵,崎嶇絕徼,數(shù)從鋒鏑間支持名義所至,輒有可紀。既嶺外削平,窮年歸隱,乃肆力著書,今且四十年矣。今夫《》,圣人所謂憂患之書也,泰否剝復諸卦,為君子小人消息倚伏之機;而《》之作也,則又多出于貞臣志士感激激揚之懷,好賢如《緇衣》,惡惡如《巷伯》,皆有不容自已者。先生既窮而著書,乃尤致意于二經(jīng),又有取于蒙莊之曠達,悲正則之幽憂,手輯其書,為之詁釋,其志足憫矣。其他游覽、紀載、投贈之作,無非原本此志,未嘗茍作也。 頃以校書至吳,寓余花溪草堂且一年所,今年余乞歸,迎余于惠山,年七十有九,登山渡澗,上下相羊,不異強壯少年,飲酒劇談,與十五六年前無異。莊生曰:「受命于地,惟松柏獨也,在冬夏青青?!谷粍t先生固人中之松柏,而其所為文,亦猶夫凌霜犯雪之菁蔥挺秀,非凡卉之可比也。 余幸得官侍從,歷卿尹,兄弟受國恩至重,顧于《青蠅》《貝錦》之詩,恒兢兢焉,憂愁偪側,不能終日。惟先生知余深,余特服先生能信心獨行,卒自免于小人之機械,而余不能隨時韜晦,以終脫于憂患,序其集有深感焉。時康熙二十有九年夏五月。
田間集·小引
今江南北,蓋無不誦西頑道人詩云。西頑者,吾鄉(xiāng)錢幼光先生也,或稱飲光。南渡時遭黨錮,亡命流滯嶺嶠,迄辛卯始歸,歸則番然老頭陀矣,自稱西頑道人,人亦以道人稱之。道人無邊幅,好詼諧,飲酒放浪山水間,每酒后談說平生,聲淚俱下,聽者不能仰視。嗚呼!烈丈夫也。往學禪,已信禪與易通,益讀《》及《南華》《楞嚴經(jīng)》,自謂有得,因注《》,旁通星卜、奇門、術數(shù)諸書,為人言,或奇中已,笑曰:「此皆易中馀緒也?!瓜壢ァig入城為余輩講《》及《莊子》,超超玄解,即京、郭失其奧論矣。顧時時吟詩,詩不拘一格,上自漢魏,下迄中晚,隨其興會所至,即為之生平。厭人分別四唐,謂:「唐詩莫工于少陵,今少陵集具在,其中亦初亦盛,亦中亦晚,或一篇中有為盛者、中者、晚者,孰得而優(yōu)劣之?彼優(yōu)初盛而劣中晚者,直小兒強作解事語耳,烏足與論詩?詩,以道性情也,吾適吾性而止,而格律矜哉故?!棺缘廊藲w后,所得詩近千馀首,自士大夫以迄窮鄉(xiāng)野老豎子,無不能誦道人詩。顧其所傳者,皆即事、懷古、田家諸近體詩,至于古詩,世或未之見也。吾嘗一誦之,感慨諷諭,婉而有風,真得古三百篇之旨,而于性命之理,當世之故,往往托以見焉。嘻!盛矣!余發(fā)燥即受道人知,以余可言詩也,與為忘年友。余亦惟道人詩法是宗,間錄其近體數(shù)百首置笥中,出游吳越,同人競相傳寫,楮弊墨漶,至不可讀,思安得悉付剞劂,用公同好耶?會子直諸子先獲我心,搜其全本,刪訂成集,余適自吳興歸,乃與山民、喈公廣謀同志,合力梓焉,以應四方之求。嗚呼!此道人返里后十年內作也,刪者十之三,所存如此,亦可以傳矣,吾猶惜其刪者之不盡傳也。至若十年前,別有詩數(shù)千首,皆感時紀事,自成詩史,不欲示人,又有《行路難》《行腳詩》,亦各為一集,不載此內。集曰田間,謂輯諸田間也,田間者,道人學易處也。讀田間詩者,由詩以見道人之所見,庶幾于易有得爾,而徒誦詩云乎哉? 康熙壬寅季冬嘉平月,同學小弟姚文燮謹識。
田間集·自述
錢子游十年歸,歸十年后,始有廬,廬在先人墓傍,廢瓜田盈畝為之,環(huán)廬田也,故名曰「田間」。
其未有廬前,往來鳩茲、白下、天柱、龍眠間,足跡不出五百里,所至有詩,詩且千數(shù)百首。
既居田間,則覃心學易,自謂于圖象外別有得也,故又名其居曰「樂易堂」,樂易之暇,間有吟詠,詠其所得耳,志不在詩也。
同人顧獨好余詩,兒子法祖間取十年來所有詩,匯成帙,號《田間集》,藏諸左子子直。
子厚見之,謂錢子曰:「子游十年歸,其十年詩既不肯傳矣,今《田間》諸什,大半播人口耳間,子烏能終藏乎?
是不可以不傳。
」錢子曰:「不可。
吾詩悲,非世所樂聞,其聲往往激楚也。
」二左子曰:「刪之。
刪其過悲者,可矣。
」錢子曰:「嗟乎!
夫詩言志,子謂我遭遇如此,欲不悲,得乎?
吾學易者也,嘗謂詩通于易,易無體,以感為體,詩有音,感而成音,彼無所感而吟者,無情之音不足聽也,是以論詩者,當論其世也,論其地也,亦曰觀其所感而已。
吾不知世所為溫厚和平者何情也,悲從中來,郁而不攄,必遘奇疾,何則違吾和爾。
風也者,所以導和而宣郁也,吾極悲而情始和也。
吾寧詩不傳爾,其悲者不可刪也,且吾又安知其悲也?
」二左子顧謂潘子蜀藻、戴子導及孫子喈公曰:「錢子悲不自知,吾黨知之,其悲之極者,其情之至者也,情之至者不能自刪,吾黨代為刪之。
」刪訖,姚子經(jīng)三適自吳興返,驚曰:「田間詩存者僅此乎?
然諸子之愛田間者至矣,僅此亦足以傳矣,吾與同學諸子為授梓焉。
」梓成,為卷十,為詩八百五十有奇,錢子覽之,嘆曰:「嗟乎!
刪之是也。
然是集也,是諸子之志,非吾之志也。
」澄之記。

人物簡介

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
【介紹】: 清浙江嘉善人,字端臣,號質庵。順治十二年進士。由庶常改御吏,屢陳時務,皆切中弊要,巡兩淮鹽課罷歸。工詩擅書,有《柿葉齋詩集》等。
晚晴簃詩匯·卷二十七
周宸藻,字端臣,號質庵,嘉善人。順治乙未進士,改庶吉士,授御史。有《柿葉齋》、《自東》、《客游》等集。
槜李詩系·卷二十六
宸藻字端臣,號質庵,嘉善人。
順治乙未進士,選庶吉士,擢御史。
有直陳、漕規(guī)、??稅等疏。
視鹺兩淮,盡剔諸弊。
旋遭遷謫,認工贖免。
歸里后,與錢龍門、孫子毅、曹顧庵、郁衷恒、沈止岳、盛筠齋輩仿耆英會,以詩酒為樂。
有柿葉齋、自東客游諸詩。

人物簡介

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
【生卒】:1618—1704 【介紹】: 明末清初江南長洲人,字同人,一字展成,號悔庵,晚號艮齋。明季已有才名。入清,以貢生為永平推官,因打旗丁罷歸。康熙十八年舉博學鴻辭科,授檢討,與修《明史》,三年后辭歸。詩詞古文均有聲于時。有《西堂雜俎》、《艮齋雜記》、《鶴棲堂文集》及傳奇《鈞天樂》、雜劇《讀離騷》、《吊琵琶》等。
簡介
余以放廢馀生,停驂吳市,悔庵握手勞苦如平生。
各有近詞一帙,擬授無言較梓者,迭為序之。
追惟三十年以來,世事滄桑,功名榮落,不可勝計。
獨筆墨之緣,少年積習,老而不輟。
自髫齔至今,追隨倡和者,同里尚朩、質生、爾斐、寅仲諸君子,引為同調。
而扁舟過從,商搉《花間》、《草堂》之勝事者,吳門獨吾悔庵耳。
悔庵古文詞,下筆妙天下。
《西堂雜組》已登虎觀、走雞林,其所為詞,供奉于內廷,流傳于酒樓郵壁,天然綺艷,粉黛生妍,未許元微、杜牧獨擅風流也。
余與悔庵齒既肩隨,息機近亦相似,年且半百,意氣漸平。
回憶畫舫尋春,山房聽雨,如夢如幻,請從此斗笠枯筇,婆娑于支硎鄧尉之間,咽冰雪,嚼梅花,槁朩形骸。
愯然悟道,則青箱紅豆之纏綿,檀板金尊之婉孌,皆可一齊放下。
翻讀平日所作小詞,疑是古人,疑是前身,不復記憶,則吾兩人當有嗒然而自得者,況臨去秋波,悔庵早從此證入,又何俟余之饒舌耶。
康熙乙巳夏日,嘉善年家同學弟曹爾堪拜題。
滄海遺珠
尤侗(1618-1704)字展成,一字同人,號悔庵、艮堂、西堂老人,江南長洲人。明末諸生,順治拔貢,官至翰林院檢討,分修《明史》詩多寫生活瑣事,著有《鶴棲堂集》、《西堂詩集》等。
晚晴簃詩匯·卷四十五
尤侗,字同人,更字展成,別字悔庵,又曰艮齋,晚自號西堂老人,長洲人。貢生,官永平府推官??滴跫何凑僭嚥W鴻詞,授檢討,歷官侍講。有《西堂集》。
詞學圖錄
尤侗(1618-1704) 字同人,一字展成,號悔庵,又號艮齋,晚號西堂老人。江南長洲人??滴跏四?1679)舉博學鴻詞,授檢討,充《明史》纂修官。告歸。四十二年清圣祖南巡召見,賜侍講。工詩詞古文,又擅作戲曲,運筆奧勁,使事典切,下語艷媚。有《西堂全集》。詞集名《百末詞》。
清詩別裁集
字展成,江南長洲人。康熙己未召試博學鴻辭,官翰林院檢討。家居后,加侍講。著有《西堂詩集》。○先生所著《西堂雜俎》傳入禁中,章皇帝稱為真才子。后入翰林時,圣祖稱為老名士。位雖不尊,天下羨其榮遇,比于李青蓮云。○西堂少歲時,專尚才情,詩近溫、李。歸田以后,仿白樂天,流于太易,雖街談巷議入韻語中,遠近或以游戲視之,比于王鳳洲之評唐伯虎。不知四十至六十時詩,開闔動蕩,軒昂頓挫,實從盛唐諸公中出也。?!对伱魇窐犯芬痪恚葹樯駚碇?。今選中所收,皆錚錚有聲者,使藝苑人見之,共識西堂面目。

人物簡介

晚晴簃詩匯·卷三十七
曹鑒平,字掌公,號桐旸,嘉善人??滴跞勺优e人,官內閣中書。
槜李詩系·卷二十八
鑒平,字掌公,號桐旸,爾堪子。
康熙壬子舉人,授中書舍人。
有南溪集。
孫云鵬 朝代:

人物簡介

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
【介紹】: 清江蘇青浦(今上海青浦區(qū))人,字扶云。
諸生。
工詩,能畫。
壯年幕游半天下,曹爾堪、施閏章等人皆與論交。
年六十五始閉門不出。
有《東皋詩鈔》。

人物簡介

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
【介紹】: 清浙江嘉善人,字子閑。
康熙十八年進士,官至少宰。
聰穎力學,工書畫。
畫與兄學士曹爾堪齊名。
(《國朝畫識》卷二)
槜李詩系·卷二十六
爾坊,字子閑,嘉善人,勛仲子。髫年應試,宿儒不能及。太史劉正宗、胡世安皆稱江左曹生。工詩,兼善繪事。子鑒倫,康熙己未進士,官翰林。

人物簡介

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
【生卒】:1640—1688 【介紹】: 清江南江都人,字季角,號蛟門、覺堂??滴趿赀M士。官刑部主事,與修《明史》,被劾歸。文章師法王安石,詩為王士禛弟子,而慷慨深沉,風格與乃師不同。有《百尺梧桐閣詩集、文集、遺稿》、《錦瑟詞》。
晚晴簃詩匯·卷三十六
汪懋麟,字季角,號蛟門,江都人。康熙丁未進士,官刑部主事。有《百尺梧桐閣集》。
清詩別裁集
字季用,江南江都人??滴醵∥催M士,官刑部主事。著有《百尺梧桐閣集》?!鸨炔繋煼n、蘇兩家,故才情橫溢。歸田后,留心經(jīng)學,皮毛剝落矣,因未見晚年作,故仍取才華絢爛之篇。
槜李詩系·卷四十一
字蛟門,江都人,官主事,有《百尺梧桐集》
錦瑟詞·序一
戊申重九,偶滯廣陵,策杖過紅橋,登法海寺,遙望平山堂可二里許,欲造而觀焉。
而小雨微茫,路濕秋草,輒興盡而返。
因竊嘆曰:「歐、蘇兩公,千古之偉人也。
其文章事業(yè),炳耀天壤,而此地獨以兩公之詞傳,至今讀《朝中措》、《西江月》諸什,如見兩公之須眉生動,偕游于千載之上也。
世乃目詞學為雕蟲小技者,抑獨何歟?
以詞學為小技,謂歐、蘇非偉人乎?
」汪子蛟門以《錦瑟詞》見示,予笑謂之曰:「是可以傳矣。
」蛟門曰:「自釋褐以來,一二年間,偶一為之,同于博弈耳,未敢自位古人也。
愿卒業(yè)于古文焉,詩焉。
源深而流遠,殆茫茫乎未見其所止矣。
」予曰:「勇哉。
」充之大之,皎皎如日星,行地如江河不得量之矣。
詞猶龍之片甲,鳳之一羽耳。
徐而讀之,淙淙乎春澗之瀉壑也,藹藹乎秋云散空而變態(tài)萬千也,謖謖乎松籟之咽也,鏘鏘乎追風躡影雹散而冰裂也。
余所期于蛟門者,文章事業(yè),如歐、蘇兩公而足矣。
則蛟門之詞,不可與兩公之詞并傳也哉?
魏塘曹爾堪撰。
錦瑟詞·序二
嘗讀少陵《曲江值雨》詩云:「何時詔此金錢會,暫醉佳人錦瑟傍?!故菚r少附授左拾遺,年已近五十,而此老猶興復不淺,況夫青年科第,顯名雁塔,杏園春宴,為探花使者乎?無怪乎義山賦「錦瑟無端」,又曰「歸來已不見,錦瑟長于人」也。豈獨義山,彼飛卿《金荃》好詞,端己《浣花》新味,要皆妙解風流,燃脂弄粉,蓋年少才人,不如此,情不深,詞不麗耳。同里汪子蛟門,制科文章之外,名久著于古學詩歌,予每吟詠其好句,艷于鄭之鷓鴣,謝之蝴蝶,至其情詞繾綣,唾月羞花,尤于詩馀一道,沈眠周柳,今讀其十詠十索諸詞,不令人不銷魂不可得。且其詞若干首,盡得之酒邊花下,馬上舟中,才捷腕敏,以建安之七步,使玉溪之三眠,人方疑其慘淡撚須,孰知蛟門昵語溫柔,從十指冰弦中,不異輕調錦瑟消長晝乎?集成,而命以《錦瑟》,以汪子科甲得第之早歲,將來勛業(yè)名位,正未易量也。他日或以此詞嫁名于河陽書記,亦無妨也。東原完元鼎撰。
錦瑟詞·序三
蛟門為家司徒叔父,丁未南宮所拔獲官禁。近時時往來,予故得從后堂絲間,披襟挹袂,敘述孔李通家之好。每讀長短句,未嘗不嘆其匠心措意,軼秦排柳,以為當代詞人也。未幾,予捧檄南馳,蛟門亦請假還廣陵,雖隔京江,未及千里,反不能如向日長安時,香清酒熱,同為歌嘯。因嗟拙宦棲遲,正如亭皋落葉,隨風飄泊,方難自遣。乃今歲花朝,蛟門忽以《錦瑟詞》見寄,囑予與徐子電發(fā)互相釐定。遂從簿書之暇,按譜微吟,轉覺藻采飆流,艷逸競爽,髣髴花影郎中、清狂從事,令人益想竹西煙月、紅橋畫舫中,歌出柳綿佳句,低按銀箏,醉彈錦瑟。竊愿攜此詞以獻家叔司徒公,亦應擊節(jié)喚奈何也。時康熙丙辰仲春望日,柳村梁允植撰。
錦瑟詞·跋
或曰:「錦瑟,古樂器也。宋人詩馀皆被弦管,故設大晟樂正,所以協(xié)宮徵而宜音律,自金元院本繼興,搊箏擘阮,遂不復能纏弦舊詞。今蛟門以錦瑟名集,亦欲按紅牙檀板,與柳郎中爭勝于歌頭犯尾之下歟?」或曰:「錦瑟,令狐丞相家青衣也,當時義山少受知于令狐楚,復為王茂元、鄭亞所辟,令狐绹心恨之,不相款洽,李故托錦瑟及無題諸詩,冀其感動,豈蛟門亦有所托歟?」皆不必深求。要之,溫柔昵語,正宜彈撥于鹍雞雁柱中,至其豪邁宕往,淋漓感激,直欲上掩和凝,下淩溫尉,非僅花間酒邊,誇為麗句已也。時康熙丙辰仲春花朝,吳江徐釚菊莊謹書。

人物簡介

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
【生卒】:1640—1717 【介紹】: 清浙江石門人,字孟舉,號橙齋,又號黃葉村農(nóng)??滴鯐r貢生,官內閣中書。旋歸隱。與呂留良合選《宋詩鈔》,又有《黃葉村莊詩集》。
晚晴簃詩匯·卷三十九
吳之振,字孟舉,號橙齋,又號黃葉村農(nóng),浙江石門人。官中書科中書。有《黃葉村莊集》。
詞學圖錄
吳之振(1640-1717) 字孟舉,號橙子,別號竹洲居士,晚年又號黃葉老人、黃葉村農(nóng),石門(今桐鄉(xiāng))洲泉鎮(zhèn)人。
順治九年13歲應童子試,與呂留良定交,試后又與黃宗羲兄弟交往。
舉貢生,以貲為內閣中書,不赴任。
性淡泊。
康熙二年與呂留良、吳自牧合編《宋詩鈔》,收錄宋詩成集者84家,凡94卷。
又選施國章、宋琬、王士禎、王士祿、陳廷敬、沈荃、程可則、曹爾堪8人詩為《八家詩》刊刻行世。
十二年去北京訪求宋人遺集,與復社詩人冒襄、長洲尤侗、汪琬、錫山嚴繩孫、工部尚書湯斌等訂文字交。
南歸時,冒襄等為之餞行,吳之振于席間賦《種菜詩》以言志,眾人和之,后匯編成《種菜詩倡和集》。
筑別墅于石門城西,因愛蘇子瞻名句"家在江南黃葉村",便命名為黃葉村莊。
生平銳意于詩,兼工書畫。
撰有《黃葉村莊詩集》及后集、續(xù)集、《德音堂琴譜》等。
清詩別裁集
字孟舉,浙江石門人?!鹚未?,前此無選本。孟舉刻《宋詩鈔》,共百數(shù)十家。己所成詩,亦俱近宋人。
黃葉村莊詩·序
黃葉村莊,吾友孟舉學古著書之所也。蘇子瞻詩「家在江南黃葉村」,孟舉好之而名其所居之莊者也。天下何地無村?何村無木葉?木葉至秋則搖落變衰。黃葉者,村之所有而序之必信者也。夫境會何常?就其地而言之,逸者以為可掛瓢植杖,騷人以為可登臨望遠,豪者以為是秋冬射獵之場,農(nóng)人以為是祭韭獻羔之處,上之則省斂觀稼、陳詩采風,下之則漁師牧豎、取材集網(wǎng),無不可者。更王維以為可圖畫,屈平以為可行吟,境一而觸境之人、之心不一。孟舉于此,不能不慨焉而興感也,覺天地之浩邈,古今之寥廓,無一非其百感交集之所得于心、形于腕。于以為詩,而系之黃葉村莊,意有在也。孟舉于古人之詩無所不窺,而時之論孟舉之詩者必曰學宋。予謂古人之詩,可似而不可學,何也?學則為步趨,似則為吻合。學古人之詩,彼自古人之詩,與我何涉?似古人之詩,則古人之詩亦似我,我乃自得。故學西子之矉則丑,似西子之矉則美也。孟舉詩之似宋也,非似其意與辭,蓋能得其因而似其善變也。今夫天地之有風雨陰晴寒暑,皆氣候之自然,無一不為功于世,然各因時為用而不相仍。使仍于一,則恒風恒雨、恒陰恒晴、恒寒恒暑,其為病大矣。詩自三百篇及漢魏六朝、唐宋元明,惟不相仍,能因時而善變,如風雨陰晴寒暑,故日新而不病。今人見詩之能變而新者,則舉之而歸之學宋,皆錮于相仍之恒而不知因者也。孟舉之詩,新而不傷,奇而不頗,敘述類史遷之文,言情類宋玉之賦,五古似梅圣俞,出入于黃山谷,七律似蘇子瞻,七絕似元遺山,語必刻削,調必鑿空,此其概也。不知者謂為似宋,孟舉不辭;知者謂為不獨似宋,孟舉亦甚愜。蓋孟舉之能因而善變,豈世之蹈襲膚浮者比哉?世之尊漢魏及唐者,必以予言為抑孟舉;世之尚宋者,必以予言為揚孟舉。悠悠之論,非但不知孟舉,實不知詩。然則讀孟舉詩,得其系之黃葉村莊之義,則思過半矣。橫山葉燮序。
尋暢樓詩稿·序
孟舉之詩,神骨清逸而有光艷,著語驚人。讀者每目瞤而心蕩,如觀閻立本、李伯時畫天神仙官,旌導劍佩驂駕之飾,震懾為非世有,然不敢有所嗜愿,為非其類也。凡為詩文者,其初必卓犖崖異,繼而騰趠絢爛,數(shù)變而不可捉搦,久之刊落,愈老愈精,自然而成。今孟舉方當卓犖崖異與騰趠絢爛之間,固宜其驚人如此,所謂小稱意則人小怪,大稱意則人大怪。孟舉正須問其稱意何如昔人耳。人知我而驚,不知我亦驚,直不可以此介意也。桓譚、侯芭不足以知楊雄,而待韓愈知之;李翱、皇甫湜不足以知韓愈,而待歐陽修知之。若李白、杜甫之詩,則又近白、甫時之韓愈知之,宋人因而師承焉,今人又未之知也。然則惟作者而后能知作者,自古為然。而作者之出也,或駢肩而生,或數(shù)百年、一二千年而生。吾同時無其人,則必待之數(shù)百年、一二千年有黃口后生焉,足以竭吾之長而攻吾之短,此真吾之所戁畏而托命者也。目前紛紛廣座長麈、拈黑道白,如土蠓野馬,其不足與于斯文也明矣。而今人舐筆蘸墨,方以此曹之喜憎為是非趨背。得其譽,便可罵阮籍為老兵,訶杜甫為村子;一為貶毀,則志惑氣索,如喪家失父,不可自立于門戶。諺所謂「以盲引盲,相將入坑」,殊可劇嘆也。歸有光目王世貞為「妄庸巨子」,世貞曰:「妄則有之,庸則未也。」有光曰:「未有妄而不庸者。」歸之文至今可傳,以其意中能無此巨子也。今天下之巨子,其出世貞下又不知幾何。使吾之所為為其所稱嘆,則必為前與后之作者所噦詈矣;為其所詫異,則必為前與后之作者所疑而抉摘矣;為其所屏棄不復置目,然后必為前與后之作者所笑視莫逆矣。今孟舉雖不為所喜,而猶為所驚怪。其于作者,尚未知何如也。然孟舉進方銳,將數(shù)變而不可捉搦以底于成,則其驚怪益甚,其為屏棄不復置目,終所必至,顧在孟舉能卒不以此曹介意否耳。陸務觀曰:「外物不移方是學,俗人猶愛未為詩?!褂嘧x此句,輒自咎訟平生言距陽明而熟于用處,不事檢束,正坐陽明無忌憚之??;為詩恨偽盛唐而未離聲律,兩騎夾帶,猶為所牽挽。思欲坐進古人,所待于后甚遠。不汲汲有求于今世者,心知其甚難,然不敢不與孟舉同厲之也。南陽村友晚村氏序。 (此老友晚村序余癸丑以前作也。晚村墓有宿草,余年齒亦衰頹,學業(yè)日益荒落。重閱此序,念老友勉勵之語,不覺淚漬于紙也。康熙甲戌冬日竹州居士書。)
黃葉村莊續(xù)稿·序
黃葉村莊續(xù)稿一卷,予叔父橙齋先生丁丑以后六年間所作詩也。前集八卷,皆先生所手定。自丙子季冬臥闥,遭絳云之燼,先生跳身烈焰中,支體潰灼,僅而獲全。自時厥后,先生見彌超,學彌劭,世事不復罩眼。常擬筑別業(yè)讀書歸老,顏之曰「補衲庵」。雖不果就,而平居坐臥一小閣,蒲團棐幾,一爐一編,優(yōu)游其中,未嘗輕出也。四方車馬造謁與交游過從問字者,輒戒門以絕。即詩文一道,平昔所深知篤好者,亦嫌于炫露,幾欲焚棄筆硯。然海內詩筒詞版往來徵索者無虛日,先生不欲過絕人情,亦時時牽率應之。憶嘗侍側,見案間側理填委,客坐廳事相促迫,先生率爾捉筆疾書,不移時,悉發(fā)遣去。初疑倉卒應付、不經(jīng)意之作,已而回環(huán)吟咀,各有意理,而辭句之工、格律之細,又無論已。此不獨挾兔園冊、剽賊獺祭以誇多斗捷者無從望其項背,即作家宗匠刻意雕鎪,亦有攀躋不上者矣。然每不自愛惜收拾,甫脫稿,旋棄去。頻年所作,都流散于門人親友間。其甚者或落長須赤腳之手,以為窗糊藥裹。予每見,輒掇取之。積之既久,頗亦盈帙,蓋半抄于友人篋衍所貯,半搜之敝楮渝墨之馀,而其散亡遺佚、無從蒐輯者,已不知其幾矣,良可惜也。歲暮無事,料簡巾箱,因盡出而匯集之??鸵姸鴳冊唬骸负妊鐾壬骶靡樱薏坏靡娨?。盍付之梓,以慰其饑渴乎?」予曰:「此非先生意也。今世操觚之家,所謂未有長卿一句,輒災木費紙,投贄干時,馳逐榮利之場,集止津要之地,附末光而分馀潤。先生方惄焉傷之,故年來匿影村莊,深悔姓名落于人間。即偶然酬應之作,亦如浮云太虛,過而不留。窺其心,且不欲以詞章末技與學士大夫、騷人墨客斗新奇、較工拙以爭長于詞場吟社之間,況鏤版流播,跡同衒鬻,不幾與釣名營進者同類而共道乎?故知非先生意也。」客曰:「雖然,歐陽子不云乎:聚多者終必散。茍不及今為可久計,異日者保無湮沒淪落之患乎?夫纂輯家集,無使隕墜者,子弟之責也。曷不刻之塾門,垂示子姓,并使鄉(xiāng)邦晚進有所矜式考問,以庶幾于大雅之克繼,所得孰多乎?」予感其言,因謀之武岡、瑞草兩弟,亦各出所藏,并甲戌元旦及乙亥春正雨雪、喜晴、公宴四詩合之,得古今詩二百二十馀首,相與排纘編次,釐之為若干卷,固請于先生而授梓焉。讀是編者,當求其義蘊之弘、寄托之遠與夫沉浸含咀之深,斯得之矣。若徒于抽黃對白、章絺句繪間賞之,非今日編纂之意也??碳瘸?,因記其緣起于此。侄景淳謹識。
黃葉村莊詩后集·序
黃葉村莊詩,其初集先生所自訂也,續(xù)集則令子武岡瑞草及其小阮弈亭所搜緝編次也。自時厥后,又垂八九年,先生年彌高,學彌邵,詩亦益精詣融脫,如少陵之老去律細、東坡之海外文章,昔人所謂「精能之至」者也。然先生之詩率然漫成,或口占,或授簡,初不置冊本。又書法妙天下,片紙脫稿,旋為人攫去,或藏弆,或博易,遂并詩失之。先生既不自省錄,而余數(shù)年來鹿鹿,時奔走長安道上,瑞草亦有負笈成均之役,武岡復遷居外舍,遂不及盡收錄,所存者僅十之二三耳。今年首夏,余公車罷歸,即仝瑞草昆季校輯,促付諸剞劂氏。第皆從零星收拾,故都無年次先后。又先生篤于故舊老友,晚年往來詩版,時復把玩,寓落月屋梁之意,而后學及子弟片語之佳,亦汲引獎借,故集中仿右丞、拾遺例,附入一二倡和篇什,亦先生意也。嗟乎!先生之詩,沾丐海內久矣。世徒賞其工妙而不究其由來,正如讀昌黎集,但見其章妥句適,而所謂「茹古涵今,不可窺?!拐撸瑒t未之睹也。余館橙齋,與先生朝夕者十馀年。每見先生詩,大都成于對客談笑、酒闌游衍之馀,初若不經(jīng)意,然他人旬鍛月鍊、苦思力索而未至者,先生以自然得之;從來苦捷敏者負蛟螭螻螾之譏,費推敲者蒙刻楮雕肝之誚,先生獨兩兼之。此正非可卒乍襲取,蓋才分既卓,學識絕高,而功力更復深至,乃克臻此境界。余嘗謂先生非徒以詩鳴者也,特其胸中蘊負之奇偶寓于詩而一發(fā)之耳。讀是集者,涉其津而溯其源,知其詩之所由來,無徒炫耀于絺章繡句而從事于本原,庶不負作者之苦心矣。余非敢序先生集也,因與先生周旋久習,知先生學問本末,因為指示其端要,愿與世之讀先生詩者共勉之而已??滴跞沙綒q端午前三日,后學徐煥識。
重刊黃葉村莊詩集·跋
先六世祖孟舉先生自編《黃葉村莊詩》八卷。又《續(xù)集》一卷、《后集》一卷,則五世祖武岡公及五世叔祖瑞草公所輯,板藏家塾,閱二百年。庚申之變,付之一炬??祲坌值鼙軄y滬上,購得印本,欲謀重刊,而力有未暇。閱數(shù)年,服官于吳,稍有俸入,復構祠宇,乃以此本付梓人。又《黃葉村莊圖冊》及國初巨公題種菜詩原本經(jīng)同邑蔡硯香廣文刻石者,亦以重資購得。復得漁洋、鈍翁諸老送行詩墨跡,并附于末。先生學行箸海內,無俟論述。獨是數(shù)百年手澤,經(jīng)兵火蕩析之馀,巋然尚存,若有神物護持。俾得再刊,以餉后學,則誠小子之所深幸也。工既竣,謹書緣起于卷尾。光緒四年正月,六世孫康壽謹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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