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雜事 其五十四 清末 · 黃遵憲
七言絕句 押青韻
削木能飛詡鵲靈,備梯堅守羊坽。
不知盡是東來法,欲廢儒書墨經(jīng)。
注:學校甚盛,唯專以西學教人。余考泰西之學,墨翟之學也。尚同、兼愛、明鬼、事天,即耶穌十誡所謂敬事天主愛人如己。他如化徵易,若龜為鶉(動物 之化)。五合。水土火。火離然。火鑠金。金合之腐水。木離木(金石草木之化)。同,重體合類。異,二,不體不合,不類。此化學之祖也(以百物體質(zhì)輕重 相較,分別品類異同。西人淡氣、輕氣、炭氣、養(yǎng)氣之說仿此)。均,發(fā)均縣輕重而發(fā)絕,不均也。均,其絕也,莫絕。此重學之祖也。一少于二,而多于五, 說在建。非半弗都。倍,二尺與尺,但去一。圜,一中同長。方,柱隅四歡。圜,規(guī)寫攴。方,矩見攴。重其前,弦其前。法意規(guī)圓三。此算學之祖也。臨鑒立。 景,二光夾一光。足敝下光,故成景于上;首敝上光,故成景于下。鑒近中,則所鑒大;遠中,則所鑒小。此光學之祖也。皆著《經(jīng)》上、下篇?!?span id="7vejpu5" class='bold'>墨子》又有《備 攻》、《備突》、《備梯》諸篇,《韓非子》、《呂氏春秋備言墨翟之技,削鳶能飛,機器攻戰(zhàn)所自來乎?古以儒、墨并稱,或稱孔、墨,孟子且言天下言歸 于墨。其縱橫可知后傳泰西,泰西賢智者衍其緒余,今遂盛行其道矣。又如《大戴禮》:“曾子曰:如誠天圓而地方則是四角之不掩也?!薄?span id="sijj4re" class='bold'>周髀》注: “地旁沱四頹,形如覆盤。”《素問》:“地在天之中,大氣舉之?!薄兑浊彾取罚骸?span id="1tbh09h" class='bold'>坤母運軸。蒼頡云:地日行一度,風輪扶之。”《書考靈曜》:“地恒動不 止,而人不知?!薄?span id="nwurf60" class='bold'>春秋元命苞》:“地右轉(zhuǎn)以迎天?!薄?span id="skiz0x2" class='bold'>河圖括地象》:“地右動起于畢?!?span id="eusyo3a" class='bold'>所謂地球渾圓,天靜地動乎?《亢倉子》曰:“蛻地謂之水,蛻水 謂之氣?!薄?span id="igmudiw" class='bold'>關(guān)尹子》曰:“石擊石生光,雷電緣氣而生,可以為之?!薄?span id="vdrf63m" class='bold'>淮南子》曰:“黃埃青曾赤丹白嚳元砥,歷歲生?。其泉之埃,上為云。陰陽相薄為雷, 激揚為電。上者就下,流水就通,而入于海。煉土生木,煉木生火,煉火生云,煉云生水,煉水反土。”中國之言電氣者又詳矣。機器之作,《后漢書》:“張衡候風地動儀,施關(guān)發(fā)機,有八龍銜丸,地動則振,龍發(fā)吐丸,而蟾蜍銜之。”《元史》:“順帝所宮漏,有玉女時刻籌,時至浮水上。左右二金甲神,一懸 鐘,一懸鉦。夜則神人按更而擊?!?span id="8vmhfkq" class='bold'>奇巧殆出西人上。若黃帝既為指南車,諸葛公既為木牛流馬,楊么既為輪舟,固眾所知者。相土宜,辨人體,窮物性,西儒之絕 學,然見于大戴禮》、《管子》、《淮南子》、《抱樸子》及史家方伎之傳,子部藝術(shù)之類,且不勝引。至天文算法本《周髀蓋天之學,彼國談幾何者,譯稱借 根方為東來法(宋秦九韶作《數(shù)學九章十八卷,中栽立天元一之法,即借根之法所本也)。火器之精(火器始金、元間。趙甌北陔余叢考》有火炮一篇可征), 得于普魯斯人,為元將部下卒,彼亦具述源流。近同文館丁韙良說電氣道本磁石引針,琥珀拾芥,凡彼之精微,皆不能出吾書。第我引其端,彼竟其委,正可師其 長技。今東方西學者,乃欲舍己從之,竟或言漢學無用,故詳引之,以塞蚍蜉撼樹之口。英吉利、法蘭西、德意語學學校,隨處而有,故通西語者甚多。學校隸 于文部省,東京大學生徒凡百余人,分法、理、文三部。法學則英吉利法律、法蘭西法律、日本今古法律,理學化學、氣學、重學數(shù)學、礦學、畫學、天文地理 學、動物學、植物學、機器學,文學日本史學、漢文學、英文學。以四年卒業(yè),則給以文憑。此四年中,隨年而分等級。所讀皆有用書。規(guī)模善矣!別詳《文學 志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