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公為我開蒼穹，放出明月馭清風(fēng)。
西到崦嵫徑寸耳，請(qǐng)延今夕稍從容。
攜酒笑出吾如瘋，肖子握筆神飛龍。
欲飲清輝至旭旦，八月拽出冬綿絨⑴。
此時(shí)云滿碧霄封，列陣與月相雌雄；
龜背兆裂光四透，刑天之勇庖丁功⑵。
小坪斫玉磨鏡銅，且來箕坐光噴空。
竟如坐于秋水上，河伯海若兩仙翁。
山中燈密如巢蜂，不聞喧囂見朦朧；
流螢踽踽嗟孤獨(dú)，千萬里來求相從。
折紙囊螢綠紗籠，不照懸梁照杯盅；
細(xì)誦眉山清歡句，笑煞舉世甘蛆蟲。
八年清脫慚未工，兩嘲髭髯盤霜松；
故降今宵月如水，天將為我洗塵衷。
半酣漫步欹西東，每隨佳處坐枯蓬；
酒盡更添醉漸減，驚鳥送曲復(fù)相烘。
問子何事頰潮紅，指我雙目已癡瞳。
聚詞欲答舌未起，身忽已倒鼾沉鐘。
起看湛湛秋潭中，明月細(xì)濯波縱橫；
相對(duì)冥然無一語，靜中憶起平生蹤。
⑴ 予著棉襖，無扣，道旁拾草繩縛之。
⑵ 云如魚鱗布空，肖云：似龜背紋。予意非刑天之猛戚、庖丁之巧力，不能出龜紋而透清光。